第11章 紫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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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仙堡距兩人落地之初相隔數萬裏，要想以最短的時間趕至玉仙堡，唯一的選擇就是乘搭一艘船，渡河而至。
而這艘與別不同的河船，名叫紫舫，乃是全西溟最大最豪華最快的船舫。船體巨大如龍，全船以紫色為主，十分艷麗。
藍綾盤坐在床上，心疼地在數自己僅餘不多的靈石。她轉眼間就從一個腰纏萬貫的土豪驟變為小康人士，任誰一時間也難以接受。誰讓她的修為太低，還帶著一個拖油瓶，所以，船資是按照最高的收費，一下子割了她好幾滴心頭血。果然，她就是沒有暴富的命。
數萬家當，她把完成使命的殘劍英琿好生拿布包起放進乾坤袋裏珍藏，然後擺弄從霍家船上弄來的劍。
這新劍比英琿略長兩寸、寬多一寸，重量也更為沈重，老實說不太順手。可藍綾現時又不想額外多花錢買新劍。
“唉，也不知要何時才用得慣你！”藍綾對著劍嘆氣，“恩，就叫你粉皮吧。”
江莛文聞言，難得面露驚詫，“這個名字太...侮辱劍了吧。”即使這劍非名家寶劍，可叫粉皮？未免太過喪盡天良。
“會嗎？”藍綾撇嘴，自我感覺卻十分良好：“那叫藍皮，跟我姓。”
江莛文：.......
“咳咳，今日朗日晴空，不如叫朗空。”
“朗空？也不錯哦！”藍綾眉開眼笑，點頭：“好，那就決定叫朗空了。”
“新劍在手，總要時間適應。不過，你想不想以最短的時間跟朗空合二為一？”江莛文緩緩走過來，視線投在劍身上，微起波瀾，似乎這劍勾起了他的回憶。可實在這劍不過是西溟和北曜大陸上普遍可見的劍式，並無特別。
“想啊！”藍綾也不考慮直接搶答，抱劍湊到江莛文的眼前，眼神亮晶晶：“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？”
她雖然認識江莛文的日子淺，可對方的能力遠非她所企，因此他說什麽她老實聽著就沒錯。
江莛文嘴角一彎，忽然抓住藍綾的一根手指，挑眉看著她。
“又要咬手指啊！”藍綾雀躍的小臉頓時變為苦瓜臉。
江莛文抓著藍綾的右手食指在劍身上慢慢用血畫出奇怪的符文，坦白說小手抓大手，可藍綾看待江莛文卻從來都是以其初見時的驚鴻為樣本，仿佛牢牢刻在其心裏。只不過此刻藍綾一點男女有別的心思都不存在，寫符用了蠻多血的，好痛啊，下次可不可以換咬屁股，肉厚血多。
終於，符咒寫完了。
江莛文松開手，藍綾睜大眼珠看著那紅色的符咒竟慢慢滲入劍身裏，然後倏然一道冷光泛起，那劍輕輕在抖著，最後猛地飛起來，如有自主意識般。
“朗空？”藍綾試探性喊了句。
朗空劍當即飛回到藍綾的手上，乖乖等候主人的吩咐。
“江大俠，果然厲害！”藍綾一邊把玩劍，一邊朝江莛文豎起大拇指，“我懷疑這個世界還有什麽事是你不懂的呢？我對你的敬仰真有如濤濤江水，連綿不絕啊！”
“少拍馬屁了。奇怪，這船走得太慢了。”江莛文走過去撩起窗簾，透過雕花碧窗往外看。錢給的多，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兩人分到甲等房，船外的風光一覽無遺。
“是嗎？可能前面有急流吧。”藍綾是第一次坐河船，不過顯然江莛文以往曾搭乘過這船。
“不，這船一向以速度快著稱，船身堅實，即使是撞上冰山河怪，也能破開，又豈會因為區區急流而耽擱時間。它走得如此之慢，證明你的靈石白花了。”江莛文話音剛落，忽然外面響起刺耳的鳴叫聲，像是示警。
江莛文蹙眉，“一定是出事了，我們速速出去。”
“哈？哦！”藍綾快手快腳地把家當收進乾坤袋裏，提劍走在江莛文前面。
走廊上像他們般出來查問的修士也不少，不過，大家臉上也甚淡然，似乎不太擔憂安全。
“紫舫的主人叫梁冰，是元嬰修士，系出名門。她的師父就是昔日橫跨西溟大陸的成青。人送外號，原野居士。”江莛文趁此機會向藍綾介紹，免得她一直張來望去，如同鄉下人進城般。
“不同於東滄的門派眾立，西溟從古到今以散修為主，真正稱得上是大門派的幾乎沒有。成青當年原本就成立了一個門派，派裏弟子鼎盛期可達萬人。可惜，當他飛升後，座下弟子各懷鬼胎，最後門派還解散了。梁冰是成青十個弟子裏唯一的女弟子，聽聞甚得成青喜愛，私下傳授了不少寶貝給她。也正因為自成青後西溟再無其他修士能飛升，因此成青的愛徒梁冰就被譽為下一個飛升的修士，所以大家對其頗為客氣和避讓。”
“哦，原來紫舫的主人來頭那麽大，怪不得收費那麽貴，大家還不翻臉，元嬰期修士啊，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可以跟梁船主一樣呢？”藍綾不由自主露出期盼的神色，不過江莛文見此卻是不自在的移開視線。
就在此時，船身忽然一個劇烈的搖晃，藍綾顧不上自己連忙抓住江莛文，使其靠著自己。而船頂上也傳來震聾欲耳的刺鳴。
“糟了，又是鄺烈！”有人驚呼。
江莛文聞言也忍不住皺眉，這老鬼早不來遲不來，偏偏這個時候來找麻煩，果然是死性不改。
“鄺烈是誰？”藍綾不知情由地問道。
未等江莛文解答，旁邊一個黃袍年輕修士忽然湊過來，友好的替藍綾解惑，“鄺烈是梁船主的師兄，也是原野居士的大弟子。”
“哦，原來是這樣，多謝真人相告。”藍綾眉眼帶笑地看向對方。
“不客氣，姑娘不嫌在下唐突就好了。在下星輝子，來自星宿海，請教姑娘芳名。”星輝子面容雖然不及江莛文般俊美無雙，但勝在有著一雙桃花眼，未笑已帶三分彎。
“星輝子前輩好，我叫藍綾，來自東滄九如山。”
“哦，九如山乃是東滄名門，在下仰慕已久，未曾想藍妹妹也是系出名門，失敬失敬。”
呃，星宿海的人都這麽熱情不見外的嗎？她瞬間就從姑娘變成妹妹，當然藍綾也客氣回話：“哪裏哪裏，星宿海也很好，我心久往。”事實上她也是頭一回聽到這個門派，但不妨礙她的神情懇切而真誠。
“妹妹過獎了，有機會定帶妹妹見識星宿海。”星輝子修為因達金丹中期，未想對藍綾一個築基小修如此客氣和熱枕。
江莛文對於這兩人的一來一往一點意見都沒有，他目光一直放在船頭。自適才那下撞擊後，船身很快就恢覆如常，此後再無異動。
“對了，星輝子前輩，既然來的人是鄺烈，為何要攻擊梁船主的船？”藍綾不解，兩人既是師兄妹關系，可鄺烈擺明了是來者不善，莫非兩人之間有怨懟？
星輝子輕輕一笑，那雙桃花眼更是招人，“鄺烈名義上說是原野居士的首徒，可多年前已經被其師逐出師門，聽聞他意圖偷盜師門秘笈。不過，自原野居士飛升後，他出來又再次打著原野居士的名號，而且處處針對梁船主，聲稱當年因其陷害。當然，依在下所知，鄺烈一直糾纏梁船主為的就是其傳自原野居士的寶貝。”
“哦，原來是這樣。”藍綾點頭，“那我們....”她擔憂大家會不會被誤傷，畢竟元嬰修士的威力無窮，殃及池魚就太無辜了。
星輝子聞言，朝藍綾露出一個不必擔心的表情，“放心，梁船主也不是第一回與鄺烈交手了，自然不會牽連這船，不然以後她都不用再做生意了。若然真有危險，哥哥也定必會誓死保妹妹平安。”
“呃，是嗎？沒事就好了，星輝子前輩真是修士中的榜樣。”藍綾對上對方的略顯狂熱的眼神，頗有點受不住了。
江莛文見船外的確再無異狀，相信梁冰應當是出面處理了，餘下的事便與他們無關，便率先轉身返回廂房。
“餵，等等我。”藍綾朝星輝子拱了拱手，客氣道別：“前輩，回見。”也跟著進了房間。
而星輝子則是雙目如獵人般盯緊這扇門，幸虧每間廂房都有獨自的結界，隔絕其他修士的神識，不然只怕藍綾如芒刺背。
“江公子，星宿海是什麽門派？出來的修士都好像那位星輝子前輩般平易近人，熱情好客嗎？”藍綾跳坐在桌上，托腮望向江莛文問道。
江莛文先是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，然後才用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直視懵然不知危險已至的藍綾，“星宿海並非一個門派，而是一個地方，居於西溟大陸的西北深底處。傳聞這個地方有結界保護，非其所屬的修士根本進不去。而星宿海有一個特殊且又奇怪的特點，從來只產雄性，在星宿海裏你根本見不到任何一個雌性，包括女人。”
藍綾一下子來了興趣，湊近江莛文，“原來星宿海是男人國。那星輝子前輩如此有紳士風度也說得過去。”
江莛文嗤笑，仿佛在嘲笑藍綾的幼稚可笑，“不，排除你的相貌，他對你起了心思定必有其他原因。”
藍綾聞言不禁鼓起腮幫子，雖搖頭但又肯定江莛文的猜測：“江公子，你說話如此直白，一定結下很多女仇家的梁子。你說得也不無道理，不過我身上又沒有什麽寶貝，有什麽好讓人覬覦？”她也不是不懂無事獻殷勤的道理，只不過橫看豎看她也沒啥值得一個金丹修士另眼相看的緣故。
江莛文輕笑，“是狐貍就終會露出尾巴，謹慎起見，你還是要多加堤防。”
“知道啦，反正我一定會安全把你送到玉仙堡。”
忽然有人敲門，藍綾和江莛文對視一眼，繼而走過去開門。卻見是一個灰衣人佇立，客氣拱手道：“兩位客人，行程有變，船需暫時靠岸停航，不過客人不用擔心，我們已經在岸上準備好屋舍棚架，請客人暫時委屈稍候。對此我們船主感到十分抱歉，因此下船後會退還三分之一的船資給兩位，請兩位萬萬擔待。”
“哦，沒關系，耽擱一時半會的又有什麽關系呢！”藍綾聽得有錢退回，自然無所謂，可依舊難耐心中的八卦，打聽問道：“是不是梁船主和她的師兄談不攏，要打起來啊？”
灰衣人微微一笑，淡定道：“按照以往的經驗，預料不用三刻船就會再起航。”口氣如此之大，的確是不把鄺烈放在眼裏，但也從側面說明鄺烈的不耐打。
鄺烈的找茬應該是不下十次了，紫舫的人早就在岸邊撐起偌大的帳篷和擺好桌椅，手腳麻利，十分有經驗。
這也是藍綾首次得見如此多高階的修士同時聚集在同一地方，大家都排排坐好，饒有興致的看起熱鬧來。
“鄺烈這老鬼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，明知道自己不是梁船主的對手，卻再三來糾纏，幸虧梁船主顧及同門之誼，三番四次沒有下殺手，不然咱們每回來也沒好戲看。”有人笑道。
“哼，什麽同門之誼！想當年鄺烈偷練原野居士的絕門心法就已經被逐出師門，也只有他如此厚臉皮，巴著原野居士的名號招搖撞騙。”另一人顯然不屑於鄺烈的為人。
當然，也有人插嘴：“不過，我聽說鄺烈之前找了幫手，而且還是十分厲害的幫手，想必梁船主這回要多加小心。”
“幫手？”
“沒錯，有傳是萬毒神君。”
原本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江莛文一聽見這個名字，全身驀地一震，眼神一凜。
藍綾就坐在他旁邊，自然沒有錯過江莛文的異狀，不由得好奇問道：“萬毒神君是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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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綾盤坐在床上，心疼地在數自己僅餘不多的靈石。她轉眼間就從一個腰纏萬貫的土豪驟變為小康人士，任誰一時間也難以接受。誰讓她的修為太低，還帶著一個拖油瓶，所以，船資是按照最高的收費，一下子割了她好幾滴心頭血。果然，她就是沒有暴富的命。
數萬家當，她把完成使命的殘劍英琿好生拿布包起放進乾坤袋裏珍藏，然後擺弄從霍家船上弄來的劍。
這新劍比英琿略長兩寸、寬多一寸，重量也更為沈重，老實說不太順手。可藍綾現時又不想額外多花錢買新劍。
“唉，也不知要何時才用得慣你！”藍綾對著劍嘆氣，“恩，就叫你粉皮吧。”
江莛文聞言，難得面露驚詫，“這個名字太...侮辱劍了吧。”即使這劍非名家寶劍，可叫粉皮？未免太過喪盡天良。
“會嗎？”藍綾撇嘴，自我感覺卻十分良好：“那叫藍皮，跟我姓。”
江莛文：.......
“咳咳，今日朗日晴空，不如叫朗空。”
“朗空？也不錯哦！”藍綾眉開眼笑，點頭：“好，那就決定叫朗空了。”
“新劍在手，總要時間適應。不過，你想不想以最短的時間跟朗空合二為一？”江莛文緩緩走過來，視線投在劍身上，微起波瀾，似乎這劍勾起了他的回憶。可實在這劍不過是西溟和北曜大陸上普遍可見的劍式，並無特別。
“想啊！”藍綾也不考慮直接搶答，抱劍湊到江莛文的眼前，眼神亮晶晶：“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？”
她雖然認識江莛文的日子淺，可對方的能力遠非她所企，因此他說什麽她老實聽著就沒錯。
江莛文嘴角一彎，忽然抓住藍綾的一根手指，挑眉看著她。
“又要咬手指啊！”藍綾雀躍的小臉頓時變為苦瓜臉。
江莛文抓著藍綾的右手食指在劍身上慢慢用血畫出奇怪的符文，坦白說小手抓大手，可藍綾看待江莛文卻從來都是以其初見時的驚鴻為樣本，仿佛牢牢刻在其心裏。只不過此刻藍綾一點男女有別的心思都不存在，寫符用了蠻多血的，好痛啊，下次可不可以換咬屁股，肉厚血多。
終於，符咒寫完了。
江莛文松開手，藍綾睜大眼珠看著那紅色的符咒竟慢慢滲入劍身裏，然後倏然一道冷光泛起，那劍輕輕在抖著，最後猛地飛起來，如有自主意識般。
“朗空？”藍綾試探性喊了句。
朗空劍當即飛回到藍綾的手上，乖乖等候主人的吩咐。
“江大俠，果然厲害！”藍綾一邊把玩劍，一邊朝江莛文豎起大拇指，“我懷疑這個世界還有什麽事是你不懂的呢？我對你的敬仰真有如濤濤江水，連綿不絕啊！”
“少拍馬屁了。奇怪，這船走得太慢了。”江莛文走過去撩起窗簾，透過雕花碧窗往外看。錢給的多，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兩人分到甲等房，船外的風光一覽無遺。
“是嗎？可能前面有急流吧。”藍綾是第一次坐河船，不過顯然江莛文以往曾搭乘過這船。
“不，這船一向以速度快著稱，船身堅實，即使是撞上冰山河怪，也能破開，又豈會因為區區急流而耽擱時間。它走得如此之慢，證明你的靈石白花了。”江莛文話音剛落，忽然外面響起刺耳的鳴叫聲，像是示警。
江莛文蹙眉，“一定是出事了，我們速速出去。”
“哈？哦！”藍綾快手快腳地把家當收進乾坤袋裏，提劍走在江莛文前面。
走廊上像他們般出來查問的修士也不少，不過，大家臉上也甚淡然，似乎不太擔憂安全。
“紫舫的主人叫梁冰，是元嬰修士，系出名門。她的師父就是昔日橫跨西溟大陸的成青。人送外號，原野居士。”江莛文趁此機會向藍綾介紹，免得她一直張來望去，如同鄉下人進城般。
“不同於東滄的門派眾立，西溟從古到今以散修為主，真正稱得上是大門派的幾乎沒有。成青當年原本就成立了一個門派，派裏弟子鼎盛期可達萬人。可惜，當他飛升後，座下弟子各懷鬼胎，最後門派還解散了。梁冰是成青十個弟子裏唯一的女弟子，聽聞甚得成青喜愛，私下傳授了不少寶貝給她。也正因為自成青後西溟再無其他修士能飛升，因此成青的愛徒梁冰就被譽為下一個飛升的修士，所以大家對其頗為客氣和避讓。”
“哦，原來紫舫的主人來頭那麽大，怪不得收費那麽貴，大家還不翻臉，元嬰期修士啊，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可以跟梁船主一樣呢？”藍綾不由自主露出期盼的神色，不過江莛文見此卻是不自在的移開視線。
就在此時，船身忽然一個劇烈的搖晃，藍綾顧不上自己連忙抓住江莛文，使其靠著自己。而船頂上也傳來震聾欲耳的刺鳴。
“糟了，又是鄺烈！”有人驚呼。
江莛文聞言也忍不住皺眉，這老鬼早不來遲不來，偏偏這個時候來找麻煩，果然是死性不改。
“鄺烈是誰？”藍綾不知情由地問道。
未等江莛文解答，旁邊一個黃袍年輕修士忽然湊過來，友好的替藍綾解惑，“鄺烈是梁船主的師兄，也是原野居士的大弟子。”
“哦，原來是這樣，多謝真人相告。”藍綾眉眼帶笑地看向對方。
“不客氣，姑娘不嫌在下唐突就好了。在下星輝子，來自星宿海，請教姑娘芳名。”星輝子面容雖然不及江莛文般俊美無雙，但勝在有著一雙桃花眼，未笑已帶三分彎。
“星輝子前輩好，我叫藍綾，來自東滄九如山。”
“哦，九如山乃是東滄名門，在下仰慕已久，未曾想藍妹妹也是系出名門，失敬失敬。”
呃，星宿海的人都這麽熱情不見外的嗎？她瞬間就從姑娘變成妹妹，當然藍綾也客氣回話：“哪裏哪裏，星宿海也很好，我心久往。”事實上她也是頭一回聽到這個門派，但不妨礙她的神情懇切而真誠。
“妹妹過獎了，有機會定帶妹妹見識星宿海。”星輝子修為因達金丹中期，未想對藍綾一個築基小修如此客氣和熱枕。
江莛文對於這兩人的一來一往一點意見都沒有，他目光一直放在船頭。自適才那下撞擊後，船身很快就恢覆如常，此後再無異動。
“對了，星輝子前輩，既然來的人是鄺烈，為何要攻擊梁船主的船？”藍綾不解，兩人既是師兄妹關系，可鄺烈擺明了是來者不善，莫非兩人之間有怨懟？
星輝子輕輕一笑，那雙桃花眼更是招人，“鄺烈名義上說是原野居士的首徒，可多年前已經被其師逐出師門，聽聞他意圖偷盜師門秘笈。不過，自原野居士飛升後，他出來又再次打著原野居士的名號，而且處處針對梁船主，聲稱當年因其陷害。當然，依在下所知，鄺烈一直糾纏梁船主為的就是其傳自原野居士的寶貝。”
“哦，原來是這樣。”藍綾點頭，“那我們....”她擔憂大家會不會被誤傷，畢竟元嬰修士的威力無窮，殃及池魚就太無辜了。
星輝子聞言，朝藍綾露出一個不必擔心的表情，“放心，梁船主也不是第一回與鄺烈交手了，自然不會牽連這船，不然以後她都不用再做生意了。若然真有危險，哥哥也定必會誓死保妹妹平安。”
“呃，是嗎？沒事就好了，星輝子前輩真是修士中的榜樣。”藍綾對上對方的略顯狂熱的眼神，頗有點受不住了。
江莛文見船外的確再無異狀，相信梁冰應當是出面處理了，餘下的事便與他們無關，便率先轉身返回廂房。
“餵，等等我。”藍綾朝星輝子拱了拱手，客氣道別：“前輩，回見。”也跟著進了房間。
而星輝子則是雙目如獵人般盯緊這扇門，幸虧每間廂房都有獨自的結界，隔絕其他修士的神識，不然只怕藍綾如芒刺背。
“江公子，星宿海是什麽門派？出來的修士都好像那位星輝子前輩般平易近人，熱情好客嗎？”藍綾跳坐在桌上，托腮望向江莛文問道。
江莛文先是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，然後才用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直視懵然不知危險已至的藍綾，“星宿海並非一個門派，而是一個地方，居於西溟大陸的西北深底處。傳聞這個地方有結界保護，非其所屬的修士根本進不去。而星宿海有一個特殊且又奇怪的特點，從來只產雄性，在星宿海裏你根本見不到任何一個雌性，包括女人。”
藍綾一下子來了興趣，湊近江莛文，“原來星宿海是男人國。那星輝子前輩如此有紳士風度也說得過去。”
江莛文嗤笑，仿佛在嘲笑藍綾的幼稚可笑，“不，排除你的相貌，他對你起了心思定必有其他原因。”
藍綾聞言不禁鼓起腮幫子，雖搖頭但又肯定江莛文的猜測：“江公子，你說話如此直白，一定結下很多女仇家的梁子。你說得也不無道理，不過我身上又沒有什麽寶貝，有什麽好讓人覬覦？”她也不是不懂無事獻殷勤的道理，只不過橫看豎看她也沒啥值得一個金丹修士另眼相看的緣故。
江莛文輕笑，“是狐貍就終會露出尾巴，謹慎起見，你還是要多加堤防。”
“知道啦，反正我一定會安全把你送到玉仙堡。”
忽然有人敲門，藍綾和江莛文對視一眼，繼而走過去開門。卻見是一個灰衣人佇立，客氣拱手道：“兩位客人，行程有變，船需暫時靠岸停航，不過客人不用擔心，我們已經在岸上準備好屋舍棚架，請客人暫時委屈稍候。對此我們船主感到十分抱歉，因此下船後會退還三分之一的船資給兩位，請兩位萬萬擔待。”
“哦，沒關系，耽擱一時半會的又有什麽關系呢！”藍綾聽得有錢退回，自然無所謂，可依舊難耐心中的八卦，打聽問道：“是不是梁船主和她的師兄談不攏，要打起來啊？”
灰衣人微微一笑，淡定道：“按照以往的經驗，預料不用三刻船就會再起航。”口氣如此之大，的確是不把鄺烈放在眼裏，但也從側面說明鄺烈的不耐打。
鄺烈的找茬應該是不下十次了，紫舫的人早就在岸邊撐起偌大的帳篷和擺好桌椅，手腳麻利，十分有經驗。
這也是藍綾首次得見如此多高階的修士同時聚集在同一地方，大家都排排坐好，饒有興致的看起熱鬧來。
“鄺烈這老鬼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，明知道自己不是梁船主的對手，卻再三來糾纏，幸虧梁船主顧及同門之誼，三番四次沒有下殺手，不然咱們每回來也沒好戲看。”有人笑道。
“哼，什麽同門之誼！想當年鄺烈偷練原野居士的絕門心法就已經被逐出師門，也只有他如此厚臉皮，巴著原野居士的名號招搖撞騙。”另一人顯然不屑於鄺烈的為人。
當然，也有人插嘴：“不過，我聽說鄺烈之前找了幫手，而且還是十分厲害的幫手，想必梁船主這回要多加小心。”
“幫手？”
“沒錯，有傳是萬毒神君。”
原本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江莛文一聽見這個名字，全身驀地一震，眼神一凜。
藍綾就坐在他旁邊，自然沒有錯過江莛文的異狀，不由得好奇問道：“萬毒神君是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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